来自北大陆的寒冷气流和南大洋的潮湿气旋,在此处交汇,在遥远的天幕上形成块块巨大的云山,风的吹动下,云山缓慢的翻涌着,越积越厚的云层,像是要从天幕上压下来般,但是本应形成降雨的云层,却在一瞬间烟消云散,又恢复了朗朗的晴空,仿佛刚才的一切,从未发生,这种事情,每天在此处上演,已近延续了上千年了,或许更久。
“叮铃铃——”,一队鳞驼从远处缓缓走来,远远的身影在沙漠的表面,扭曲变形,缓缓消散。
“老大,你说这次,我们能找到多少钱啊”,鳞驼上一个精壮的汉子,朝前面的一人说道,那人把自己包在一大块毡布之中,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,“钱钱钱,你就知道钱”,男人低沉的说了一句,精壮的汉子立马噤声了。
“大壮,别老想着钱,跟着老大,难道让你挨过饿吗”,后面的人应和到,”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只是,只是,是不是还想着怡红院的小,红,啊,后面的人一阵哄笑,大壮的脸立马就红了,看不出来,这么膀大腰圆的汉子还有这么腼腆的一面,为首的男子,稍稍举起手,制止了一切,看的出来,男人在这支队伍中,威信很高,都打起精神来,我们快到了,边说男人边看向远处那巨浪滔天之处,哪里是这片沙漠最奇怪的地方,看向远处,后面的十几人,眼中均是一片火热。
一行人在这一片浩瀚的沙海岸边,缓慢的行走,似乎所有人对眼前这个地方,都充满了畏惧,小心谨慎,一行人找了个平坦一点的地方把东西卸下,然后就看着他们口中的首领,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破旧的羊皮,对着前面的沙海,左瞧右看,脸上先是疑惑,随后又释然,他的表情牵动着后面十几人的心,“没错,就是这儿,门就在这沙海的深处,预言中的渠兽潮,不久将会到这边“,“终于成功了,找了大半年了,总算是找对地方了”,“这一票干完,就回家养老咯”,“终于可以给小红赎身了”,后面的十几人一片欢呼。
“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,收拾收拾,我们得要到海中央去”。男人下令了。
后面的人办事麻利的很,明显是常年混迹这行,不多时,沙海岸边就多了几个可以合乘的木质小船,明显是事先准备的木板然后拼接起来的。
沙海里巨浪滔天,想办法让他平静下来,是个难题,但这也难不倒这群常年在刀口上混生活的人,男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沙海边,单薄的身子在巨浪前仿若无物,沙海似乎也是感受到了,自己的威严被这只蝼蚁所挑衅,本就不小的浪更大了,仿佛瞬间就要把这个挑衅自己的蝼蚁,吞没、撕碎。
男子不慌不忙,从最里面的牦牛皮口袋里,掏出一张纸一个瓶子,男子将纸铺在沙海上,奇怪的是这张纸却岿然不动,任他浪有多大多高,这张至周围一尺内却是平静异常,好不奇怪,男子将瓶子上的塞子拔去,朝纸上滴了一滴金色的液体,顿时纸上金光大作,一笔笔晦涩的纹路在纸内轻轻的震颤,仿佛要挣脱值得束缚一样,僵持了几息,那纸仿佛受不了般,呲啦一声变成了漫天的碎屑,那一阵阵的纹路,则是贴着海面,向远处散去,说来也怪,那金色纹路经过的地方,海面瞬间平静下来。
“大祭司的宝贝果然了得”,后面的十几人一阵惊呼。
“走吧,这东西只能维持半个时辰”,男子发话了,后面的人立马行动起来,纷纷把木船推下沙海,待所有人跳将上去,男子挥了挥手,就这一行人,向沙海深处划去。
平静的沙海海面上,一行人慢慢的往前走,距离出发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,到现在都是一无所获,头上的太阳越来越毒,最先面临的困难是体力不支,临行时带出来的水已经不多了,不经意间,恐惧悄悄的在人群中蔓延, 有一个叫狗子的人率先打了退堂鼓,跟着后面,又有几人开始小声的嘀咕,队伍里之前那个调侃大壮的精瘦男子,面露不悦之色,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狗子,如同毒蛇一般,狗子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寒,瞬间就噤声了,“还有谁怂的”,精瘦男子恶狠狠的说了一句,冰冷的目光扫视过后面的一群人,队伍顿时安静了,为首的男子揉了揉额头,低低的叹了口气,对于这支队伍,仅有几人是跟自己出身入死过的,余下的全部是后来在小镇上重新找的,谈不上有什么感情,但好歹是自己队伍里的,一路上他也管过无数次了,但再完美的团体,也是有漏洞的,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,几次之后,他也就懒得管了,听着后面人的叽叽喳喳,他独坐在船首,掏出从大祭司哪里骗过来的地图,慢悠悠的看着。
“我们到了”一句话让队伍再次沸腾起来,之前畏畏缩缩的几人,也不在嘀咕,每个人双眼放光,仿佛这笔宝藏已经到手了一般,接下来是几人将船聚集起来,用绳索把船绑起来,不让他晃动,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根根的木头,将其垫在自己的前胸腹以及后背上,后用绳子绑牢,绳子的另一端,则是帮着一个钩子,也不是是做甚用,一行人静静的坐在船上,在等着什么东西。
船上,老人叭叭抽着旱烟,对着大壮说,“我今年都七十岁了,跟着老大干这行快二十年了,做完这一票,我就回村儿里养老咯,到时置办几亩地,忙活忙活,就行咯”老人满脸享受的吐出一口烟,烟气升腾缭绕,而后被风吹散,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头领和精瘦男子,看见老人吐出来的烟被风吹散,顿时心头一紧,遭了起风了,稍微了解这片沙漠的人都会知道,这片沙漠平常不起风,一旦起风,就是沙暴,而在沙海上遇到沙暴,那就是九死一生,男子虽然知道一切,但是并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,而是不动声色的偏过头,跟精瘦男子,小声的商议着。
“不正常,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有沙暴的,”“若是普通的沙暴还行,就怕”男子下意识的朝自己的牦牛口袋看去,手使劲的捏了捏。
风越起越大,不傻的都知道,有事儿要发生了,队伍里又开始骚动起来。
“不想死的都给我安静下来”,精瘦男冷冷说道。
男子眯着眼睛朝风来的方向看去,风中裹挟的沙粒,打在脸上很疼,远处的沙丘上,可以直接看到涌动的黄色了,就在此时反方向,传来了一阵阵呜咽声,像是小孩的低语,男子眉头一皱,最不想遇到的是遇到了,看样子渠兽会和沙暴同时到达,男子皱着眉头,思考着该如何应对。
平静的沙海表面,再起波澜,看来咒符的效用快消失了,空气中的沙粒越来越多,打得船帮沙沙响,男子掏出一面小日晷,对着模糊的太阳,照了照,立即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刻了,只能搏一搏了。
铺天盖地的黄沙,转瞬及至,男子向前大跨一步,朝风沙袭来的方向扔出一张薄纸,纸和刚才沙海上那张一般无二,那纸在风中飘飘扬扬,慢慢的落在了离风沙最近的那条船首,薄纸迅速爆开,华为一片光罩,将几条船笼罩进去,薄薄的光幕看似弱不禁风,却将风沙牢牢地挡在了外面,小船彻底被黄沙覆盖,本就模糊的天日,现在压根儿看不到了,放眼之下,一片黄沙。
“撑不了多长时间”精瘦男子对头领说道,“现在只能期待半刻钟里,这场沙暴能过去”,毡布下,男子担忧的说道,现在只能期望这是一场普通的风沙了。
被风吹动的沙粒,猛烈冲击着光幕,在这冲击下,光幕剧烈的抖动着,仿佛随时都会破碎,船上一片静悄悄,沙粒冲击光幕的沙沙声清晰可闻,老人还是安静的抽着旱烟,随着呼吸而跳动的旱烟头,此时清晰可见,周围更黑了,现在都知道,这不是一场普通的风沙了,船上很安静,原本打退堂鼓的几人,也难得的安静下来,望着光幕外的风沙怔怔的出神。
光幕剧烈的抖动着,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悬了起来,原本沉静的几人再度骚动起来,不停的晃着船,“我要回家,我不要寻什么宝了,我要回家”,再看那人,眼神涣散,嘴角流着哈喇子,显然是极度紧张后,受不了生与死的冲击,精神崩溃了,没去管那几人吵吵的人,在这种绝境下,那几个人已近死了。
“老大”,老人悠悠的说道,从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感的波动,。
我干这行已近大半辈子了,以前跟着老团长,后来跟着你干,说真的,你和老团长真的做人没话说,都是汉子,再说了,当年我入这行的时候,就知道这个结局了,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鞋,从刚入行时我们就在给自己挖坟了,但老夫不后悔,精彩半生,死的其所,这辈子,值了”,说着又狠狠吸了一口旱烟,或许是吸的太狠,被呛到了,老人不停的咳嗽,整张脸涨得通红,“葛叔”,老人摆摆手,别过头去。
“我的命是老大给的,老大一句话,就算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”,精瘦男子说道,还有我,我,后面的几人应和到。
“我也不后悔,是老大把我从那个小山村了带出来的,要不是老大,就没有今天的我,我不后悔”,说完大壮朝男子笑了笑,“好小子,我没看错你,都是汉子”,既然我们都是汉子,那就再让我们做一些汉子应该做的事吧!
所有人把头部死死的裹住, 露出来的眼睛部分则是用薄薄的水晶片盖住,所有人把腰间的绳子紧了紧,几息过后,光膜破碎,狂暴的黄沙犹如一条黄龙,将一行人吞没。
“不——”,静寂的夜,远处却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叫声,城南的破庙里,一个男人孤零零的站在场院里,院里有很多的经幢,不难想象没落之前,这里的香火一定很旺,但现在只有茂盛的杂草,与古佛作陪,好不凄凉。
男人站在院子里,望着天空的圆月出神,两行清泪,顺着眼角滑落,映出两轮孤月。
“为什么,我们一起去的,最后却让我一个人活下来,为什么”,男人沉沉的低语,缓缓的跪倒在地,将头埋在发黄馊臭的衣服里,或许只有那里才能让他感到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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